太虚幻境 第九章 金殿大朝
「你醉了。」性德冷冰冰道。
性德半扶半抱着容若进内殿。容若还在他怀里挥手踢脚,拉长了声音喊:「万两黄金容易得,知己一个最难求,我今天总算明白古人的感叹是为什么了。」
容若好像醒了一大半了,用袖子拭着脸,哀怨地瞪着性德:「你你你……你就是这样照顾我的吗?我就不信,你的程序是这么要求你的?」
醉意刚压下去,又涌上来,头又开始晕,不但晕,而且痛。他忍不住抱着头,哀号了起来,也就更加顾不上表达愤怒了。
他越说越激动,站起来,扬眉作势,很有点儿要振臂高呼的意思,奈何,头重脚轻,晕晕乎乎,最后还是跌跌撞撞,半扶着所有的椅、桌、柱、墙,走到他的龙床前,往上一趴,也不脱衣,也不脱鞋,顺手把被子往身上一裹:「我为纳兰玉高兴,更是合情合理,我总算碰到个肯信我的人了,还不应该高兴吗?」
容若更加用力地把被子卷紧:「不要吵,我要睡觉,我头痛死了,明天再和你理论。」
性德摇摇头,也就不理他这样睡觉会不会生病的问题了。
声音渐渐微弱,再也听不见了。
扯被子。
更加不理。
「陛下!」
再拉被子。
耳朵里模模糊糊听到的声音好像要哭出来了,不过,容若自己也痛苦得想要大哭,天啊!我的头好痛,让我睡吧!让我睡吧!求求你,让我睡一觉,我什么都答应你。
一直站在一旁,看着一大堆太监、宫女们努力唤醒赖床的皇帝而不能成功的性德,终于看不下去了。
「你你你……」
「你不想活了。」
自然而然,哗啦一声,就跪了一地的人。
今天是八月初一,依照大楚国的朝例,每个月初一都是大朝的日子,皇帝一定要上朝,哪怕是个没亲政的皇帝,做做样子也好。
容若最后只得跺脚大喊:「快来帮忙啊!」
在穿衣过程中,亏得容若还能闭着眼睛,抓紧最后几分钟打盹,同时在心中痛骂古人,为什么非得搞个什么早朝,五更就上朝。他这个后宫的皇帝,都得四更半起来,那些在外头的官,岂不是三更半就要起身了。
容若顺手从一大堆盘子碟子里,拿起两个看起来漂亮、闻起来很香的糕饼,并对一大桌子不能送进肚子的早点,暗中就浪费问题和中华民族勤俭节约的美德做了一番感叹,然后一边大口吃着糕饼,一边大步往外跑。
容若眉开眼笑地说:「还不承认,就连你这个眼神,都非常人性化啊!按照常理,你应该是漠然面对一切,但不会故意整治任何人,因为你不存在动怒的可能。可是你对我又凶、又生硬,就算要叫醒我,有必要用这么恶整的手段
https://m?hetushu.com.com吗?分明是刻意为之,故意要做出冷漠态度来,却已经落了下乘、着了形迹了。」
不过容若也用不着他理睬,嘻嘻笑道:「怎么样?就连你这种故意不理我的态度,都是明摆着的心虚。」
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的确很容易让人陶醉。也难怪古往今来,所有人都前仆后继,没命地争权夺利啊!
谁知道,才一上朝,众臣行过礼之后,哗啦啦!就有好几个大臣跪到中间。
容若听得已经头大如斗,接着大臣们的奏本又都递了上来。
萧逸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还是应|召拾阶而上,走到他身边。
「陛下,亲政之日将到,摄政王理应相助陛下熟悉政务。」会用这么大嗓门,说出这么不讨当权派喜欢的话,还能有谁呢!自然是御史董大人了。
今天这种本来只是由皇帝出面走走过场的大朝,被这几个大臣闹成了皇帝亲政前奏会。可见,古来的忠臣,的确是胆大气粗不怕死的那一类,硬是一点面子也不给萧逸,存心要造成少年皇帝即将亲政的大气氛。
容若心里对他们抱歉,脸上只笑嘻嘻说:「正是,还是要由摄政王协助的,既这样,就由摄政王和各部大臣们议一议,自行处理吧!事后把处理的折子递过来给朕瞧瞧,让朕多点经验,也就是了。」
而容若已经闲闲地说:「就这么定了,没别的公务,那朕也有话要说了。」
萧逸微微扬眉,漆黑幽深的双眸凝视容若笑得坦然无伪的脸,徐徐道:「此事,恐不合君臣之礼。」
萧逸微微动容,默然不语。
容若在心里叹了口气,笑问:「董御史,有何不可?」
「董大人,你说天下功劳皆为君主所有,那又何必要你们这些大臣?有功则赏,臣子贪君王之功是大罪,可君王漠视臣子的功劳,难道就不是错误吗?天下本来就不该有完全无条件的忠臣,君王也不该苛求臣子无条件的忠诚,要得到臣子的忠心尽力,君王自己也该付出礼遇关怀。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雠……」
纵然他完全不顾大殿之上的君臣礼仪,伸手去拉萧逸的手时,也没有人记得要提醒他失仪,反觉他此时谈笑从容,竟是真有一种君王的气度在了。
大臣们本来还有一些非议,但经容若这么一番话说下来,又见萧逸的气势,竟是莫名其妙地被压住了一些,也就不再开口了。
这话说得太重,这样的罪名是任何一个忠臣都承担不下来的。董仲方滔滔不绝的忠谏立刻全堵在喉咙里,一时间不敢再说不行,但又不甘心就此放弃,竟是愣在当场了。
萧逸眸中异芒一闪,语气却恭敬平和:「臣会同礼部,和钧天府早已开始安排,正要向陛下请示,是不是依照祖宗先例,时间就定在八月十五呢?」
容若眼睛闪光:「这就是说,这里的大臣们,都可以带亲戚朋友来了,这可太好了。」一边叫好,一边冲董仲方笑道:「董大人,你记得一定要来,如果董小姐也有兴趣,不妨也齐来凑个热闹,如何?」
可怜他耿耿孤忠,这个昏君时至今日,还惦着他的美丽女儿呢!
下头自有内侍过来扶人。
而萧逸一党,则自然是暗暗欢喜了。
反是萧逸,只是一直静静站在容若身旁,默然望着一切发生,只有不得已,才喊一声遵旨或应一声是,神色之间,无悲无喜,平静如止水不波。
四周自然响起了一大片惊恐欲绝的大叫声。
性德挑挑眉,也就懒得提醒他,和纳兰玉联的句,人家吟七律,他愣能回人家三字经,就更不必说去甘泉宫的一路上,这位皇帝完全是靠可怜的皇后一双玉手扶着,才没直接似烂泥一团,瘫在地上了。
「大不敬!」
「大胆!」
明明是很理直气壮的话,因为躺在床上、裹着被子,那说话时的气势和效果,自然而然就打了大大的折扣。
性德概不理会,劈手把一旁侍月端在手上,准备给皇帝洗脸的水连盆夺过,直接泼了容若满身。可怜的美丽宫女吓得花容失色,差点跌倒。
而另一个受害人,当朝皇帝则打了个寒战,从床上跳起来,双眼圆睁,无比清醒地大喊:「谁干的?」
性德无声地走近他,伸手扯了扯被子。
唯一没跪的性德,徐徐道:「陛下,恕卑职无礼,若非如此,就要误了大朝时间了。」
「大朝?」湿淋淋的容若用力眨着眼睛,宿醉的脑袋想了好一阵子,才记起来了。
容若太高兴,喝得也太尽兴了,人被性德扶住,还在摆手跺脚晃脑袋地学着电视里的好汉,大喊着非常豪气的话。
他抹了抹一脑门子的水,望了望已经打开的殿门外黑漆漆的天空,哀叫了一声:「天啊!」然后,开始手忙脚乱地换衣服。
做为皇帝,换衣服这种事是不用自己动手的。但容若在太虚世界里,却一向是自己换衣的。他手脚倒是不慢,应付一般衣裳是没问题的。可今天是大朝,要穿正经的朝服,那个繁琐麻烦,愁得容若直皱眉头,就差没恨自己少生了十根指头。
性德再拉了拉被子。
这一声喊,近身服侍他的侍月忙凑近过来,伸出纤纤玉手,为他穿衣扣带,动作虽温柔但却迅速快捷啊!不愧是训练有素的专业人士。
又有两三个宫女过来帮忙,一件件繁琐麻烦的礼服,就这么轻轻巧巧、妥妥贴贴地给容若穿好了。
被子理所当然地卷得更加紧了,而被子里的人,自然又嘟哝了一番听都听不太明白的话。
这是什么制度?乌灯瞎火,浪费蜡烛,就算为了表现勤政,也用不着走这种形式套路,像现代人那样,朝九晚五,多么简单爽利,还有利于提高工作效率。
好不容易衣服穿完,匆匆洗漱完毕,要用早膳,是万万来不及了。
性德扶他坐到椅子上,直接把宫女侍月辛苦做好的醒酒茶,用最简单有效的方法,泼到容若的脸上:「现在醒点了吗?」
也亏得他满嘴是饼,还能冲着性德招手,当他来到面前时,还字字清楚地说:「性德,你有没有觉得,你人性化了很多?」
性德冷冷斜睨他一眼,就这样冷漠对待玩家的方式,还叫人性化吗?
「好,你睡吧!反正明早还有大事,早点睡也好。」
「还有,上一次你进殿救我,却又在救我之前,故意弄起一股风,害外头的人什么也看不清,就此救了那两个没轻没重小笨蛋的命。你救我是按程序来,不过,程序也没要求你额外弄什么狂风吧!」
性德对他的话完完全全不理不睬,毫无反应。
「不管什么事,睡觉最重要,明天的事,明天再管。」容若根本没细听性德的话,酒醉后的脑袋,自然也就不会回忆、不会深思了。他喃喃地回应:「今晚有觉今晚睡,哪管明天……」
容若一边说,一边开开心心张嘴,冲手里又香又甜又好吃的饼,重重咬了下去。
玉阶九尺,丹青炳焕,容若冠冕华衮坐在金龙椅上,望着玉阶之下的文武百官。
还别说,醒酒茶泼人,居然真的比一口一口喝下去更有效一点。
容若一边在心中发出感叹,一边暗中为头上沉甸甸的皇冠苦恼,一边还要分心看着下头一大堆的官员,听着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话,脸上还要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那些半文半白的古话、官话,固然听不太懂,不过,还要拚命点着头做明白状,偶尔还要应两声。
戏里面的上朝可不会这么麻烦的,昏君干脆不上朝,明君也不过是走走有事早奏、无事退朝的过场。本以为,萧若这个皇帝不管事,臣子们根本不会对他奏什么正经事。
「皇上!」
一会儿是什么清田法的实施有问题;一会儿是什么冰剑城向朝廷索要的军饷太高;一会儿是江中太守和上源太守互相看对方不顺眼,一起上折子互参。
朝中言官御史们也分成好几派,闹得不亦乐乎,一会儿又是哪哪哪的米价太高,哪哪哪的土地兼并太严重,还有什么南郁郡部族和官府对抗,清风府遭天灾,官府劝地主减租,奈何大大小小的地主们,铁打的田租一文不减,引发佃户们的武装对抗,官府弹压不力,事情越闹越大……等等等。
不理。
打开一看,明显是更加深奥的文言文,容若倒也不是看不懂,不过基本上一份奏折,要花上三个小时,才能看明白八九分,而且还要付出脑细胞死掉若干与加速衰老的代价。
容若在心中同情着所有的昏君,并且对勤政不懈的千古明君们致以无上的敬意,然后对玉阶下的萧逸招招手。
「人生得一知己,死又何憾。」
容若笑嘻嘻,把手上一大堆奏折往萧逸怀中一推,拍拍手,如释重负。
在萧逸愕然的表情和下头一大堆官员发绿的脸色中,容若笑道:「朕还没有亲政,这些事,自然还是要劳烦摄政王的了。」
卷紧。
容若笑笑,望着跪在一大堆人最前面的董仲方,和他身后七八个同样跪着的大臣,除了四个御史外,居然还有一个兵部侍郎,一位户部尚书,另外www?hetushu?com.com两个的官名又长又难记,绝不是电视剧和戏曲里常演常说的什么宰相侍郎尚书八府巡按那一类,容若一下子居然还真叫不出来。
看来,朝中不肯依附权贵,死挺着皇室正统不肯放的势力,还真不能算太小。
「圣上。」
可惜的是,做为皇帝的容若自己不争气,轻轻松松,把他们顶着极大风险,硬奏上来的国务,随手就又抛还给萧逸了。
也难怪这些大臣,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程序要求我照顾好你,其中当然包括在你喝醉时,用适当的手段,让你清醒一点。不过,这适当的手段到底是什么,程序是不会规定的。」性德漠然的语气,冷冰冰的话,足可让容若气至吐血。
萧逸只淡淡看他一眼,便躬身道:「臣遵旨。」
「陛下!」以董仲方为首的官员们,还想力争唤醒小皇帝的责任心。
再扯被子。
难得摆设皇帝居然主动有什么意见,下头的臣子们自然个个闭嘴噤声,等着听他的高论。
容若冲萧逸笑一笑:「七皇叔劳苦功高、地位尊崇,我看,以后除了正式的大典,平日见驾和普通的大朝,也就不必再行跪礼了,如何?」
再卷紧。
容若微笑:「侄受叔拜,也不合长幼之礼,功高拜无功,更不合公平之理。」
他笑容平和,语气平缓,淡淡说来,仿似这等惊世骇俗,绝非礼法所能容之事,也再平常不过一般。
不过,和无情无绪的人工智能体生气,自然是非常不智的事。所以容若在怒瞪了性德足足三分钟而无效之后,不得不放弃继续虐待自己的眼睛了。更何况,今晚真的太高兴了,尤其是在知道纳兰玉竟然相信他之后,酒更是喝得多了,一杯醒酒茶,份量还真不够。
董仲方第一个大叫出声:「此事万万不可!」
来了来了,果然来了。
头好疼啊!性德到底在干什么,再怎么样,也该让我睡一觉啊!不对,性德很少这么恭恭敬敬地叫我的。
「天子无私事,既是君臣之伦,就顾不得长幼之道了。所谓功高,何功不属陛下,为人臣子,自当谦谨自守,岂可贪天之功为己有。」董仲方朗声回应。
容若还想用手揉太阳穴,忠臣们想事情为什么全这么死板,什么叫天子无私事?天子难道就不是人?这种人,要是活在明朝,估计就是那种不管国家大事,一个劲拼了命,不让皇帝管自己亲爹叫爹,闹得朝廷乱纷纷的人。
不过,头还是好疼,不理他了,接着睡。
容若在心里重念了一遍自己刚才捍的书袋,确定并没有背错出丑,暗喜居然没把读书时学的古文忘光。这才在御座上站起身,携了萧逸空出来没有抱奏折的左手,深深望着他,展开笑颜:「朕待七皇叔为骨肉,七皇叔自然视朕如腹心,七皇叔,你说是不是啊!」
他说出来的理论,完全超出世人的理解,更不能相信,这样的话,竟是从皇帝嘴里说出来。偏偏他这般侃侃而谈,却也有他自己的道理,让人不能反驳。
「我没醉。」所有醉了的人,都不会承认自己醉了,容若当然也不例外。他义正辞严地为自己分辩:「谁说我醉了,我才没醉,刚才,我还和纳兰玉在一起吟诗联句,还亲自送了韵如回甘泉宫。」
最后一句话,尤其问得意味深长,让满殿臣子都觉余韵未尽,不能做声。
萧逸细微到几不可察地轻轻一颤,然后深深俯首,自自然然避开容若的目光,应道:「是!」
拚命再卷紧。
唯有董仲方还抗声道:「陛下……」
容若不容他再说下去,冷喝一声:「董大人,你方才还口口声声说朕马上就要亲政了,应该学习如何当一个好皇帝,怎么朕才下一道旨意,你就一个劲的和朕做对,莫非你也欺朕年纪太小,不曾亲政吗?」
「万岁!」
容若叹息摇头。怪不得古往今来,忠臣永远斗不过奸臣,忠臣真的是太生硬、太不够圆滑了。
不过,既然目的达成,他当然不会再让这样的忠直之士难堪,所以笑笑道:「好吧!看来大家都达成了共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第二件事,朕是想问问,有关朕大猎的安排,摄政王是否已经准备妥当了。」
性德明显对他的痛苦丝毫不同情,淡淡说:「你一向不是太容易生气的,这次为了联姻的事太过动怒,后来又过分高兴,情绪转变太快,又猛喝酒,不醉也难。」
容若点头:「既然你们都安排好了,那朕自然也就没意见,只是,记得到时定要把纳兰玉也请来,一同游猎。」
萧逸笑道:「此次大猎,既是国猎,也是家猎,依照楚国人的规矩,成年的家猎,不但直系亲属必须参加,就是亲朋好友也可以齐到,甚至是朋友的家眷,若有兴趣,都可以来。」
「皇上!陛下!圣上!万岁爷!」
这话一说出来,满殿的人,都用异样的目光打量董仲方。
本来董仲方还有一大堆劝谏的话堵在嘴里,说又说不出、咽又咽不下,正痛苦无奈到极点,又被容若这一句话,气得直欲吐血。
「睡觉睡觉我要睡觉!」容若坚决闭紧双眼,毫不动摇地喃喃自语。
若是旁人说出这样的话,依他的耿直脾气,便是天王老子,也要指着鼻子大骂一番了。偏偏对方又正好是皇帝,对于一心要当千古忠臣的他来说,白白气个半死,偏就是打不得,骂不得,说不得,恨不得,所有的闷气只好往脑门子上头冲,脸色又是青又是紫,又是白又是绿,极之骇人。
容若也有点惊怕,古人的气量最小,动不动就为了不相干的事气死羞死恼死,他可不想做把个忠臣气死的昏君,一叠声地喊:「董大人不舒服,快扶下去歇着,召太医来诊治。」
「我当然要生气。」容若忍着头晕和烦躁,努力地说:「这种无端把责任放在无辜女子肩上、不公平的事,我不应该出面打抱不平吗?自古以来,联姻别国的女子,都是和不幸联系在一起的。像文成公主和松赞干布那样千古传扬的美事,对于当事人也一样是悲惨的。年纪轻轻的少女,永别故土,离开父母,嫁到异国,才一到丈夫家,人家的大老婆赤尊公主就先给一个下马威,然后一辈子面对年纪可以当她爹的丈夫。丈夫死了,又因为两国再起干戈而无法回转故土,亏得后世连续剧为了剧情需要,硬要演一个少女对五十岁的男人一见钟情、情深爱重。我不能让我的姐姐和秦国的安乐公主也落得这样的下场,就算后世有再多的美名,又有什么意思?」
董仲方虽有千言万语要进谏,奈何气得就剩一口气,竟是身不由主,被扶下殿去。
其他一干臣子,与董仲方相同要扶持幼帝的,人人叹气,枉他们冰操雪节,奈何皇帝如此不争气;暗中受楚家控制的,也是一筹莫展,虽然知道这位皇帝不是什么好东西,可也用不着当着所有大臣的面,展现你的昏淫好色吧!
他一伸手,在一片惊呼声中,轻而易举地把容若死命卷在身上的被子扯了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