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旧师 第1173章 绝不能做不损人却损己的事
再接下来就是邀发请，然后预展，最后开拍。
“就一千来万，我们也不缺这点钱吧？我说小九爷，我们现在没这么缺钱吧？”
“不就是多了一道手续而已么！人家是劫匪，我们就是销赃的，年限多少的区别而已，没有实质的差异。”
按照我们梅苏的工作流程，一般的征集古董或者艺术品经鉴定确认达到上拍标准后，双方就会签一个拍卖协议。
我一看，是肖克复打过来的。
“可关键问题是，你想过没有，我们可以不收这幅画，不要这一千来万的佣金，但我们这么做能让卖家，就是做坏事的人受到什么损失或伤害么？”
“我们不也收土货么？”
“小武，我们是开门做生意，在商言商。我们就算不收了，人家拿去其他家一样上拍，如果这幅画就按四千万估，百分之三十的佣金，那就是一千两百万，那我们就白白拱手让人了啊！”
我随即瞄了一眼那鉴定报告上的内容，结果就是鉴定为真，估值四千万。
但问题的关键是，我要让这幅画上我梅苏的秋拍么？
不过呢，这幅画我虽然说服了小武，但它最终却没能上拍，因为接下来竟然出现了非常戏剧性的一幕。
麦威廉提醒我看看鉴定报告后面的签字，有这三人的名字。
“哎呀！算了，你让上就上吧！总之我就是气不过，他们从美术馆里偷东西出来，竟然大摇大摆的卖，真是……啊……”
坦白讲，我刚刚的纠结其实就是跟小武一样，我也有点不太想让这幅上我们梅苏的秋拍。
“不会，对方应该没有任何损失。而最终受损的只是我们自己而已。所以，你跟我说过的，可以做损人不利己的事，但绝不能做不损人却损己的事。这特么是大冤种！你还记得，这是你跟我说的，你们部队里带出来的名言呢！”
“我们再怎么的，也不会从美术馆博物馆偷东西啊！我们怎么了？”
“九爷，这幅画有什么问题么？”
我下楼来跟苏沫和小武说下午我要出差，去帮人马博天鉴定，所以得提前回去拿一身换洗的衣服。
所以，我看不看鉴定都问题不大，况且是梅苏这家拍卖行接货上拍，又不是我苏古雅集花钱直接收进来，风险可控。
有专业的画家，有美术学院的教授，还有美术馆的专门研究徐悲鸿的研究员。
这小武一听不禁就叫道，“你咋动不动就出差呢？这刚从岭南回来，就又要去岭南么？”
我说那没问题啊，去哪里，我得赶紧订机票。
“去哪里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岭南也不一定。我估计明天晚上就回来了，反正人家大佬私人飞机来去自由。”
协议签完，卖家就可以将东西送到我梅苏来交接入库了。
麦威廉当然不知道这幅画其实是从美术馆被人掉包偷出来的，并不是他看到的新闻上说的那样，捐赠的是假的，真的还在民间。
“行行行，我说不过你。总之你说上那就上吧。”
“那你的意思就是不让上拍？”
这大佬就是大佬，人家日理万机，惜字如金，话说这里就直接跟我打一声招呼，电话就挂了。
“那还用问么！我们不揭发他们从美术馆把真画给偷出去了就算不错了，怎么还能帮他们拍卖呢？”
入库后，我们梅苏就会安排专人撰写古董艺术品的说明，拍摄制作图录等。
我拍了拍小武的肩膀，“大哥不说二哥好吧，我们也不是什么好鸟。”
麦威廉点点头，说下面征集部的人都查过，知道这幅画跟前不久中海美术馆的那幅赝品是一样的。
不过，我比任何人都要知道，这些专家的鉴定，如果碰到精品及以下的做旧那大多应该都是没问题的。
“关于这幅画的新闻，你们查过么？”
人家直接开门见山，说梅九爷你明天有时间么，我有个急事，能不能过来帮忙我鉴定一下。
我紧跟这补了这一句，听到小武不禁砸吧的一下嘴，然后就笑了起来。
为此，他特意请了三位专家过来鉴定，而且他们的专业还特意是既重叠又互补。
徐悲鸿，《秋林三骏图》
不过，我转念一想，我这是在做生意，在商言商，不能意气用事。
“小武，你觉得我们不收，别家拍卖行也会不收么？”
我不禁一时有点纠结起来！
这话听的小武一愣，是半天都不知道如何回答我。
“不是，小九爷，那幅画你怎么就让上拍了呢？”
但是如果是精品以上的做旧，那他们的眼力就堪忧了。
小武这边拿了车钥匙准备去开车送我回望江，但是我们都还走呢，我的手机又响了。
我没看错，鉴定报告上的图片就是我在省美看到的那幅《秋林三骏图》。
而麦威廉看着对着电脑上的这幅画微皱眉头思考起来，不禁就奇道。
“私人藏家送来的。”
当然了，这幅画我估计现在出来，应该是设计好了的，应该就是那幅从省美被人调包出去的那幅真迹了。
我转过电脑对着麦威廉，问他这幅画是哪里来的。
不用看，其实听上去这样的三位专家来鉴定，那的确是天衣无缝。
马博天说这你就不用操心了，今天下午我派飞机过来接你，到时候有人会跟你联系的。
“别家我不管，也管不着，我们不收就行了。”
我摇摇头，“没有问题，上拍吧！”
小武是一脸的义愤填膺。
我看到这里是迫不及待的滚动鼠标，将鉴定报告拉到了那一页。
好家伙，竟然果真如我跟小武猜测的那样，新闻一出，真迹就出来卖了。
第二天我在苏古雅集继续修复我的那幅《绿色长城》，却接到了马博天亲自打给我的电话。
在麦威廉发给我的一堆鉴定报告的目录里，我忽然看见了一个十分熟悉的名字。
这幅画如果我们不上拍，那按这个标准仔细深究起来，其实很多古董我们都是不能接的。
而送走麦威廉，一旁的小武早就按耐不住自己的暴脾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