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名状的泡泡 第114章 命运的玩笑
不是他的手法有误，洛克的操作没有问题，只是他忽略了“真知之眼”自身的意愿。
第一次遇到那个女孩它就被迷住了，可惜它并非人类，不然真知之眼绝对要来一句老套的“命运般的邂逅。”
木质的房门无法阻挡虚化的眼睛，它很快找到了那个女孩。
首先要进行一些小小的改造，让这具容器更加舒适。
到现在它都不明白，海斗明明清楚得很，为什么还要骗自己呢？
尽管它没太多经验，可参照的人类只有海斗一个，但这也太奇怪了。
渐渐的，它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疲惫。
下潜，下潜，下潜……无止境的下潜。
下潜变为了坠落，它在无尽的黑暗中坠落，直至与某个不可名状的存在融为一体。
要说自己最后落得这种结果，怪不了别人，要怨只能怨海斗自己。
他叹了口气，心里出奇的没有什么怨恨。
男孩明白自己没多少时间了，虽然不知道洛克为什么没有马上处理掉自己，但那也是早晚的事。
洛克以为他将那双眼睛转移到了彩香身上，但海斗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海斗从地上爬了起来，在黑暗中，他鼓起了勇气。
黑暗之中，有什么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
那是混沌的邀请，是命运给他开的又一个大玩笑。
不知听到了什么回答，男孩脸上似悲似喜。
……
在梦里，有一双眼睛在她头顶飞来飞去，似乎想对她做一些不好的事情。
“咦？”
“海斗，你怎么了？”泡泡奇怪地问道。
“嗯，现在我是混沌侧的领主了。”
“哈？”显然，小姑娘完全没有明白他在说什么。
“唔，说到底只是一个失败前辈的人生经验，泡泡你听听就行。”
但小姑娘还是懂事地说道：“海斗你说吧，我会好好听的。”
“谎言再好，也有揭穿的一天。”海斗唏嘘不已的样子。
“嗯？”
男孩觉得自己要说的简单点，最好是那种小孩子一听就能明白的话。
姐姐说过，不犯错的孩子才是好孩子。
如果有人说泡泡错了，那他一定是坏人！
小姑娘的辫子转着圈，她高兴极了。
男孩有无数的机会改变这一切，但他只是一味把头埋在沙子里，从不愿意看清这个世界。
“自作自受。”
它在泡泡头上转了一圈，果断开始潜入她的灵魂。
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比起相信自己的眼睛，海斗选择了沉浸在谎言的世界。
“沦落到这种地步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落合海斗就是一个不愿意面对现实的胆小鬼啊。”
没有选择的情况下，要它寄生小田彩香自然无有不可。
只是，他还不能就这么死了。
还有一些话，他想要告诉泡泡。
接着，就要和新的宿主好好相处啦。
离开了自己，它会有什么样的选择，男孩简直是猜都不用猜。
“不能让她重蹈覆辙。”
这会儿它又想到了海斗，其实他的适应性不差，可有一点很不好——那家伙喜欢自欺欺人。
为了一直没有欺骗过自己的泡泡，自己也不能就这么倒下！
男孩伸出手，想要摸索着前行，可他忽然面露疑惑。
然而，这里有另一个完美的人选。
似是亿万蚊虫的振翅声，又似无数野兽临死前的哀鸣。
杂乱不堪，常人闻之便要发狂，但男孩却听明白了！
“人类真是复杂，不过新的宿主似乎是比较单纯的。”
“为什么选我？”
“我已经没有那双独特的眼睛了。”他自言自语地说着。
在思虑中它不断下潜，不断下潜，不断……怎么还没到？
“到了这种地步，没有拒绝的可能了吧。”
海斗深吸了一口气，“我愿意！”
在海斗签下契约的那一刻，它便脱离了男孩的身体，却并没有如洛克期望般寄生入彩香的身体中。
窗外的鸟儿叽叽喳喳，小女孩从睡梦中迷迷糊糊醒来。
昨晚她睡得可一点都不好，泡泡做了一个噩梦。
通向灵魂的道路是这么遥远吗，而且，好冷，好黑。
后来，后来怎么了？泡泡记忆十分模糊。
睁开眼，泡泡看到了背对着她的海斗。
真知之眼沉着气又下潜了好一会儿，可，这次搬迁的旅途似乎没有止境。
泡泡盯着海斗，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男孩还是那个男孩，可在自己的眼里，他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即使是海斗这个住习惯的容器它都一度犹豫要舍弃，如今这个情况还用考虑吗？
“啊，没什么，只是转换了一下阵营。”
“转换阵营？”
“还，还没到。”
海斗苦笑一声，他作为人类时简直一败涂地，可刚刚投身混沌，就站在了一个非常高的位置。
不得不说，这实在是一个讽刺。
顾不得许多，它开始疯狂加速。
“泡泡，我马上要带着镇上的人一起出去旅行了，走之前有一些话想告诉你。”
背对着泡泡，男孩又说出了奇怪的话。
无视了契约对它的召唤，最后看了一眼“前任宿主”后，它兴高采烈地冲向了目标。
想到自己失败的人生，海斗有些底气不足。
大家都去旅行了却不带上自己，这让泡泡不太高兴。
思维被磨灭，自身的存在亦渐渐模糊。
“……泡泡，你以后会见到许多谎言，看到很多自己根本不想看到的东西。”
“迷茫的时候不要闭眼，要相信自己。”
不知什么时候起，真知之眼丧失了对自身的操纵。
泡泡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她看上去还是有些迷糊。
“海斗。”
这一晚，有人喜，有人悲，还有一双眼睛超然其上。
“你说的，泡泡不是很明白。”
“这，这样啊。”
屋子的另一头，海斗毫无生气地躺在地上。
“泡泡是好孩子，好孩子不会犯错。就算是全世界说你错了，那错的也是世界。”海斗说出了极端的话。
这……泡泡陷入了沉思。
人还活着，但他的心差不多已经死了。
泡泡当然是好孩子啦，莎莎和院长一直夸她的。
所以，好孩子=泡泡=不会犯错。
嗯，已经睡了？
如果是世界说泡泡错了，那错的肯定是世界！
“我明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