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行武侠 第595章 一片冰心邀月明
风萧萧并未急着出去,反而捧起莹脆的短剑瞧了又瞧、摸了又摸。
都无法用言语表达他此刻心中的喜爱……只能说,喜爱极了!
风萧萧这才不急不缓的走了出去,悠闲地仿佛花间漫步,丝毫没担心有无能够出去的通路。
她身子微微发着颤,好似连站都站不稳了。
邀月旋风回身,往旁让了一步,露出一方气孔。
风萧萧毫不动容,道:“那也未必。”
邀月偏转了俏脸,美丽的眼睛隐入风萧萧视线不及处,道:“这座地宫通体由青玉石建造,几乎坚不可摧,就算找来二三百人一起发掘,没有一月半月的功夫也不可能挖开……”
她说道:“我要你先死!”
她从没有像现在这般绝望过,也没有像现在这般无计可施。
他有些不服气地说道:“你还不是一样,一向冰冰冷冷的,只比死人多口气而已。”
风萧萧呆了呆,他之前两次都感觉到了,所以才生生的停住了惑魂之术,但实在没想到,邀月竟会这么直接的说出来。
她倏然席卷而至,手掌透明如冰晶,分明能感到上面散发着一阵凛冽的寒意,却只是寒在人的心中,实际上这股寒意极度内敛,绝没有一点的外露。
邀月好像彻底崩溃了,直如长河决堤。
邀月扑到了他的怀中,冰冷的唇,吻上了他同样冰冷的唇。
邀月道:“是……”
她冷漠的声音本就动听之极,任谁听一次都绝不会忘记。
风萧萧道:“我不想骗你,我恰好会一门缩骨功,这方圆一尺的气孔,对我来说,和城门并无区别,进进出出,再容易不过了。”
风萧萧敢这么跑到魏无牙机关满布的老鼠洞来,自然是很有自信,无论碰上何种境况,都能够活着出去。
否则他怎会冒此奇险的?
邀月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想仗着碧血照丹青强行挖出去,但……但我刚刚试探过了,这不但是个气孔,还是个深不可测的地道……掌风推进去,连点回响都没有,说明至少有十余丈长……你就算挖死,也挖不到头。”
风萧萧怔了怔,道:“如此,从里出去的希望就此断绝,只能指望外面的花无缺了。”
一阵风过,邀月闪了出去,飘飘地白衣一晃而逝。
风萧萧不置可否的道:“或许吧!你难得说了这么多话,看来是有什么决定了。”
邀月转回头,眸光已经寒到了极致。
这间石室她已呆得足够了,其中的屈辱几乎要将她逼疯,连片刻都不想等待。
风萧萧笑了笑,道:“可惜你现在杀不死我,而我要杀你却容易得很。”
邀月心里一震,几乎连站都站不稳了。
既然碧血照丹青锋利如斯、完好如初,此道青玉石门自然再不成问题了。
她安静了片刻,忽然说道:“怜星不清楚,我却很明白,你面上越是笑得温柔,心中越是冰冷,你待人越是体贴,越是没有人气,你就像是个活生生的人偶,看着一举一动都细致入微,其实根本没有一丝人的感情,全都是装出来的……”
风萧萧忍不住道:“你不是第一次这么说我了,也不是第一个人……”
他很快来到地宫的大厅之中。
邀月道:“我和你不一样,我其实还有恨,还有痛,还有……爱……”
她终于垂下了高傲的头,道:“我爱上了一个不该爱上的人,然后我又爱上了一个不该爱上的人。”
邀月正站在西南的角落,背对着风萧萧,面对着一块凸起的山石。
他低声道:“你说的然后那人,是指我吗?”
邀月也呆了呆,随即怒道:“是,我爱上你了,明知道不该爱你,不能爱你,但还是爱上你了,所以我定要亲手杀了你,结束这场孽缘。”
看他眼中闪的光芒,仿佛正深情望着自己最心爱的女人,看他手指的摩挲,仿佛正爱抚着这女人似丝缎顺滑的秀发。
风萧萧没有动,因为他没感觉到一丝一毫的杀意。
素玉般的手掌忽然停住。
她听见身后轻缓的脚步身,并未回过头,只是慢慢说道:“我已在四面都很留意的探查过,这里每一条出路的确都被封死了,山壁上假如还有暗门,我也一定能看得出来的。”
她瘫在风萧萧的脚下,泣不成声,像是将这辈子的眼泪都一次流完。
风萧萧叹了口气,坐到了她的身侧,道:“虽是冰心,但仍是一颗心,能分辨出对与错,爱与恨,我试过了……就算是装出来的,我也无法对一个爱我的女子狠下心。”
风萧萧道:“噢,看来你的面前,此地就是唯一的出口了?”
她很生涩,但很努力。
风萧萧没有回应,轻轻将她推开少许,道:“你是不是以为死定了,所以……”
他和邀月两个世间的绝顶高手,用近两日的时间,都未破开的禁锢,在此剑锋刃下,却连两瞬都没撑过……
她恨恨地说道:“我为那个男人耗费了自己二十年的爱与恨,青春和心血,最终……”
她声音转柔。
这气孔虽比别的大些,方圆仍不及一尺,就算大点的狗,都钻不过去。
却从来也没人知道,她的声音竟会这么柔软好听。
“最后两天的时间,我想给你。因为不管怎样,你都会和我死在一起,再也不属于怜星。”
邀月瞪着风萧萧,一字一字道:“魏无牙是个畸形的侏儒!这气孔我们虽无法出入,他却可以钻得出去,他虽然留下了一条出路,于我们却是死路一条。”
若论宏大纯粹,当属九阳真经,但若论全面精细,天下武学各种门道,无出九阴真经之左右。
其中有一门收筋缩骨法,本为最下乘功夫,是鼠窃狗盗的打洞穿穴之术,但练到最上乘,却能将全身筋骨缩成极小的一团,就如刺猬箭猪之属遇敌蜷缩一般。
碧光闪现中,似一方水嫩嫩的滑豆腐,嗤嗤数响,被生生划出了能容一人过的方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