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明天见 第九章 少年
夜晚的烧烤摊上只有零零散散几桌客人，陈舒雅挑了最远的一桌，点完菜和宁言静静等着。
陈舒雅疑惑着侧过身朝身后看去。
宁言眉头一皱，不满道：“莫名看那个张叶诗不顺眼。”
一直是几个男生在反反复复地说一些有的没的话题，等陈舒雅点好的烤串端上桌后，她才听到程饷开口。
闻言，宁言一边往嘴里塞烤串一边问：“她昨天找你了？”
“噗呲”宁言差点把嘴里的烤串笑喷出来，她含糊不清地说：“一点面子都不留啊。”
张叶诗被当众下不来台，试探性地说道：“我也不是故意的，大不了，我改天跟她道个歉。”
陈舒雅回过头望去，身后的一桌人尽数看着自己，程饷坐在中间，满脸笑意地看着自己。
果然，缺爱的小孩就像路边的流浪小狗，有人稍微对她好一点，她就感动地想哭。
喧嚣的街头，她看着眼前的少年，有些动容。
过两天一中有晚会，程饷被指定为主持人之一。
初夏的午后，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程饷身上，他淡淡一笑，语气温柔：“小学生。”
“谢谢。”陈舒雅剥开糖放进嘴里。
“我不信。”陈舒雅倚靠着椅背摇了摇头，满脸都是不信的模样。
“在家。”程饷打了个哈欠：“你想见？”
陈舒雅抬手准备像往常一样给程饷一拳，一道女声在后门响起：“程饷。”
宁言不知道什么含着根棒棒糖，意味深长地说：“我还是觉得你和程饷很配。”
陈舒雅笔尖一顿，问道：“哪里不一样。”
陈舒雅握笔的力度一紧，她抬起头骂道：“你有病啊。”
陈舒雅转身回怼道：“你才小学生呢。”
程饷将稿纸往她面前推了推，扬扬下巴，示意她自己看。
她叹了口气，慢悠悠地说道：“真羡慕呀，还能当选主持人，我这种连金毛都不能看的人真不好意思。”
陈舒雅叹了口气：“不用说了，哥已经被伤到了。”说着，她摇摇头转身回座位继续写试卷。
其实，回不回家都无所谓，反正那个家她也不是很想回。
两人对峙几秒，程饷摆摆手：“走吧。”
陈舒雅只觉心中一紧，眼睛发酸，所有情绪都涌上心头。
她的人生中，程饷是第一个为她出头的男人，她的父亲只会在吵架的时骂她是赔钱货。
回到家洗了个澡，母亲打来电话，告诉陈舒雅今晚不回家让她随便吃点。
从烧烤摊离开后，宁言有事先回家了，陈舒雅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睡觉。
程饷从后面追了上来，陈舒雅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他喘着气说：“我和她说清楚了。”
陈舒雅淡淡一笑，温声道：“别看了，没什么好看的。”
或许是气氛在作怪，她竟希望少年永驻身边。
……
两桌离的很近，陈舒雅甚至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陈舒雅意外又好像不是很意外，他又高又帅的，当主持人似乎正合适。
陈舒雅侧过身调侃道：“这下你又可以收获一堆小迷妹了耶。”
桌上放的有茶水，陈舒雅给宁言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她抿了一口，皱着眉头说：“这个好苦啊。”
陈舒雅“切”了一声，从抽屉里掏出一盒清热解毒口服液，插好喜欢，陈舒雅内心挣扎了一波，闭着眼睛火速喝完一瓶药。
正表情痛苦的时候，身后的程饷摊开手伸到她面前，他的手心赫然放着一颗大白兔奶糖。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懒散又夹杂着不耐烦：“你昨天去找陈舒雅的麻烦了？”
她侧过身看向一脸平静的程饷，好奇地问：“你有什么喜欢的花吗？”
程饷头也没抬一下：“没有。”
紧接着传来张叶诗甜腻腻嗓音：“没有呀，跟她说了几句话而已。”
程饷合上书，翘着二郎腿沉思了一会才说：“茉莉。”
陈舒雅撇撇嘴，嚼了嚼奶糖又问：“你的那只大金毛呢？我都好久没有看到它了。”
宁言没接腔，视线一直落在陈舒雅的身后。
陈舒雅眼睛一亮，激动的开口：“可以吗？”
“不可以。”
陈舒雅点点头，语气平淡：“找了。”
循声望去，后门站着个长卷发女生，俨然一副冷艳系大美女的感觉，她朝程饷招了招手。
程饷起身朝后门走去，陈舒雅姗姗讪讪收回了手。
下一秒，程饷的声音传到陈舒雅的耳中：“不止吧。”他的尾音上扬：“我挺看不起表面一套背地一套的人，你也不用装的人畜无害的样子，很假。”
陈舒雅一边从抽屉里翻出试卷，一边说：“那么多人喜欢他，你要不要全看一遍。”
宁言在她前面的座位坐下：“可是那么多人喜欢他，他只对你不一样。”
陈舒雅挂掉电话，给宁言发了条微信，商量着一起去街边的烧烤摊一起吃点。
“他能在那么多人面前维护你，就已经说明问题了。”
陈舒雅没接话，程饷已经回到座位上坐下了，宁言探头冲他说道：“程饷，你觉得陈舒雅这个人怎么样？”
陈舒雅没反应也没表情，静静吃着烤串。
“像小学生。”
程饷的声音慢慢飘进陈舒雅的耳中，宁言漏出一副八卦的表情：“呦。”
程饷低头点燃香烟，语气中夹杂着一丝笑意：“想接触我那就来找我，去欺负一个小姑娘算什么？虽然说，我这辈子应该不会跟你这种人有交集。”
宁言起身拍了拍陈舒雅：“你俩吵吧，杨逸那货又偷拿我漫画，我去收拾他。”
程饷手中拿着几张白色的稿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字，陈舒雅好奇地问：“这什么啊？”
身后的一桌坐着一群学生样的人，正对着陈舒雅的是程饷，他嘴里叼着根未点燃的烟，神情懒散，手中把玩着个打火机，而他的身旁坐着的，正的张叶诗。
陈舒雅拿起稿纸，看清楚了。
是晚会主持人的稿子。
“道歉？”程饷手中夹着香烟，狭长的眼眯了眯，轻叹道：“她不傻，也不会接受的。”
说罢，她又叹了口气，满脸难为情的样子。
程饷先是一愣，随即眉眼弯弯道：“幼稚不幼稚。”
“你说是吧，小学生。”下一秒，陈舒雅感觉有东西砸在了自己头上。
被选上主持人后，程饷需要每天放学后去排练室对一个小时的稿子，听说此事后，陈舒雅兴奋地问程饷：“你可以带我去吗？以带我去吗？”
看着陈舒雅眨着眼睛眼睛，满脸期待地望着自己，程饷问：“你不回家吗？”
陈舒雅喉咙一哽，慌忙收回视线，端起茶水直往肚子里灌，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