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虚幻境 第九章 惊起战火
容若看他神色慌张，满头都是汗，心中也知必是出了大事了，要不然何至于让一地知府，失措成这个样子。他非常自然地给了松风一个眼色，松风即刻退出厅外，同时做个手势，整个大厅，立刻除容若和陆道静之外，退得一个人也没有了。
「大事不妙，有人造反了。」
容若深深吸了口气，终于明白，为什么昨夜陆道静会在柳非烟的婚礼上提前离去了。
「今上贤德，政清民乐，但凡有一点良心的，又怎么会造反。可是，这一次造反的人，是梁人余孽。」
容若点点头：「这就可以解释了。他打起梁国正统的旗子，多少在争取民心上有些作用，毕竟大楚国夺梁之地，还不到十年。听说一些守将也是旧梁国臣子，不能对故主下狠心，再加上他突起奇兵，别人措手不及，消息又被他们事先封锁，所以，短时间内攻下多城，倒不是太奇怪。只是，你不必太担忧，梁国的天命已失，梁太子再难有所作为，他现在占优势，不过是因为我方军队措手不及，现在想必京城已得了消息，以摄政王的贤明，必会有所行动，你只要安心待旨就是。」
「是，以反贼目前所占地域来看，最有可能的两条路，一是北上，乘勤王之师未聚，京师守卫不足时，拿下京城；一是南下，侵占济州诸郡，自立一国，与朝廷南北对峙。」
陆道静摇头道：「如今下官不过是名义上的主事，现在济州权力最大的人是齐云龙将军。」
「明白，现在济州城已进入军事化管理了。」容若摸摸鼻子，想到现在由那个和他有怨的齐云龙掌权，心里有些不舒服。但事关重大，却也顾不得此刻不快的感受，只是飞快地说：「现在还不能确定反贼的动向，暂时还不要过份惊扰百姓，尽量劝齐将军小心一些，不要弄得人心惶乱。」
他的脑子高速运转起来，努力地想，以前看过的玄幻小说中，那些百战百胜，动不动就平定各国、建立霸权的男主角们，处此境地会做什么，但最终，僵木的脑子里，居然什么也想不起来。
他说一句，陆道静应一声，不断地点头，最后才道：「公子真知灼见，下官必然照办。」
「公子不可。」陆道静忙道：「通往京城的好几条道都已被反贼所占，一路前去太过危险，而且，万一京城有失，公子身为皇族，留在外郡，便于举旗召天下将领，共讨叛逆。」
肖莺儿忙带了四名护卫，随侍在容若身旁。
容若心头惨然，垂首催马。前方正好有一队兵士，巡街而过，容若仔细往四周看去，街角处，也是士兵走过，可见城中兵马果然增多了，只是倒也非常注意分寸，巡街队伍多了一点，却没有明显的人员增幅，不至于惊扰到百姓。
「谢姑娘。」
「是啊！萧大哥身遭丧妻之痛，正是需要朋友安慰陪伴的时候，我怎么能抛开他不管。」谢瑶晶面露关切之色，天真美丽的眼睛望着容若：「容公子，你和萧大哥交情那么好，也该多陪陪他才是。」
容若凝视她的背影，却没有立刻移动步子。
「有时萧遥不让她去，有时就算让她去了，也总能把她支到一边，而有的时候就算她在旁边，以她的天真痴情，眼中只有萧遥一人，也未必听得出什么玄机。」
容若笑着走近，递个眼色给萧遥：「我来得也早，萧兄用过饭了吗？」
也不等萧遥答话，她就转身，飞一般地离开了。
容若伸手一拉：「我们到清静处说话。」
这样爆炸性的消息，萧遥居然只是点点头，「嗯」了一声，也就算了。
容若咬咬牙：「那谢瑶晶呢？她待你一片痴心，你……」
萧遥沉默不语，久久不答。
萧遥却在他身后轻轻地道：「你放心，我毕竟还是楚国人。」
「不要紧，二哥，不管能有多大效力，你的心意最为重要。知道有一个人能和我站在一起，全心信任，彼此依托，比一切都重要。」容若凝望他：「二哥，你不会让我失望，对吗？」
萧遥沉沉点头：「是，我们是兄弟。」
「谢姑娘，请等等。」
谢瑶晶甜甜叫一声：「萧大哥。」就端着食盘进来了。
容若一怔。
容若抱拳一礼，就退了出来。
容若来到逸园，还没有进门，就看到萧远和三个歌女拉拉扯扯，衣冠不整地走出大门。估计从昨晚胡天胡地，一直到现在才起身呢！
「三爷，咱们这就回去了，你要常念着我们，常来玩才是。」
容若板着脸跃下马，直接揪住刚从温柔乡里起来，走路还东倒西歪的萧远，往逸园里大步就走，嘴里扔下一句：「这里交给你们。」
看门的下人要走过来行礼，被容若一眼瞪回去：「当没看见我，也别往里通传了。」
容若气极：「哪个要管你的风流烂帐，要不是有人造反，我用得着来找你？」
「我是大楚的王爷，可惜是个闲王，什么事也管不了，我就是想为国出力，领兵作战，摄政王也看不上我，就让咱们贤明的摄政王去操心吧！我跟着急什么啊！」萧远漫不经心地说，把衣服理理齐，吹声口哨，居然四平八稳，悠悠闲闲，从容若身边走过，看也不看他一眼，直接又往外去。
容若差点气绝身亡，铁青着脸说：「你忘了你有婚约了？」
他受够了，今天不暴打这恶棍一顿，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原以为会一路往青楼而去的萧远，居然被人堵在了大门外。
「我是你的未婚妻子，当然可以过问。」柳非烟半点也不害臊地说：「今早我爹收到了何家的休书，在等着你上门呢！」
容若在一边简直要拍手叫好，为柳非烟终于可以气倒萧远而大加高兴。
柳非烟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明眸中，满是愤怒之意。
容若脸上一红，虽说以前他曾被萧遥和谢醒思领着玩遍济州，此刻他还真不好意思说自己认得艳红楼。
容若即刻点头：「好好好，你们领路吧！」
容若眉头微皱：「谢姑娘，你常常来看萧公子？」
他明显忘了容若曾叮咛过他，不可以用王爷这个称呼的。
容若点点头，强笑道：「我这不是来了吗？我们一起进去吧！」
「好啊！」谢瑶晶这样说着，人却远比容若快，轻快地跑进萧家大门，远远地就一迭连声地喊：「萧大哥。」
陆道静苦涩地说：「只怕很难等到旨意啊！兴业城、伏远城被占，秦川被断，正好切断了济州通往京城的道路。而今叛军盘踞之地，离济州也不满千里，若是急行军，半月之内就能到达。」
身旁肖莺儿低声道：「自司马芸娘死后，谢瑶晶几乎天天来这里，每天有大半天守在萧遥身边，劝他宽怀，关心他的起居，就连萧遥的衣食起居，她都一一过问，亲自叮咛下人办好，倒是个痴情之人。」
「萧遥四处拜访，多方行动，也一样不避着她？」
容若神色一震：「你认为反贼极有可能攻击济州？」
容若重重地点点头，也不再说什么，就大步而入。
正逢谢瑶晶扯着萧遥出来：「你看你看，我都说你的好朋友容公子来看你了，你怎么还板着一张脸？」
容若一进厅，陆道静就猛得站了起来，因为动作太激烈，把茶杯都给撞倒了。
萧遥立刻明白他的暗示，淡淡道：「我也不饿，没什么心情吃东西。」
谢瑶晶立时道：「这怎么行，你怎能这样糟蹋自己的身子，你快去歇着。容公子，麻烦你陪陪他，我这就去厨房，亲自做几样小菜。」
容若脸色微沉：「京城兵力虽稍嫌不足，但城池坚厚，难于攻破，又有摄政王在，成功机会的确不大，他们非常有可能会南下济州。毕竟济州富甲天下，若能得济州之财，则……」
容若轻叹一声：「她是怕下人做了吃的，你又扔开不吃，所以才要亲自去做，你就不好再驳她的面子。她这样倍受宠爱的小姐，肯为你亲做菜肴，处处费心，你就……」
「不必废话了，你把她支开，想是有话要对我说吧！」自司马芸娘死后，萧遥就总是用这样冷漠清淡的态度来对待一切人。
话音未落，见陆道静面如土色，他忙又安慰道：「陆大人，你也不必太忧急，如今你是济州最高的负责人，应当沉着应变才是。」
他拖着萧遥进了私室，肖莺儿自然在外守护。
「二哥，旧梁国的太子造反了。」容若庄容正色沉声说。
容若立刻也跳了起来，同样忘了纠正陆道静称呼上的错误：「你说什么，济州有人造反吗？」
「二哥，梁国旧臣造反了，他们已经攻占了一大堆城池，切断了济州和京城的联系，啸聚了好几万人，还在到处召心怀旧梁的人前去投奔，也许会进攻京城，也许会侵袭济州，你怎么就一点反应都没有，你也是皇族啊！」容若简直要大叫了。
「需要什么反应？我早已不是皇族，金册玉牒没有我的名字，国号是梁还是楚，对我有什么不同？」萧遥漠不关心：「自从芸娘死后，除了为她报仇，天下间再没有什么值得我在意之事。什么仁义道德，什么国家百姓，能让我的芸娘复生吗？」
「什么？」
萧遥终露出一丝怅然：「她待我太厚，只可叹，我终是忘不了芸娘。」
容若见他忧伤神色，心中一软，低声道：「二哥，我不是逼你什么，只是忽然听到这消息，心思纷乱，想要找个真正可以商量之人。纵然你已离开京城，终还是大楚百姓，你也不会愿意见到生灵涂炭，只要能尽的力，我们终要尽的。这些日子以来，你为了能为嫂子报仇，四处联系各方势力，想来你们彼此之间都有了很深的默契，我希望你能出面，尽力游说各方势力，还有那些武林人士，为国出力，与官府合作，这个时候，济州经不起任何乱局的。」
「大楚并梁至今未到十年，尚不曾完全整兵修文，地方上，一向是军政分治。下官高齐将军半个品级，平日可以有限度地提调军务，但在战时，则以将军总领全部军务，自由调度兵马，权限大增。昨夜接到急报，我已立刻请齐将军过府相商。齐将军半夜就亲自去整顿兵马，随时备战，又令民间急征军丁，随时听召，同时联络济州治下，三郡十四县下属的所有兵马，集结待战，又同时向邻近几州下发官文，彼此守望相助，整军待变。现在，城外精兵已全部动了起来，城内也有最少五千兵马，随时处理变乱。」
窗外传来谢瑶晶的叫声：「萧大哥，我的菜做好了，你是到厅里吃，还是我给你送过去？」
容若废然长叹，终知不能再把密谈进行下去，推门就待出去。
「不是济州，是永安郡有人举旗造反。五日内，连克兴业城、伏远城、卫城、济阳城、武威城，夺神武郡、断秦川，十日内，已啸聚数万，攻城十余座了。因秦川被断，驿站被锁，消息直到昨晚才传到下官手上，传令的官兵跑断了三匹马，活活累死了。」陆道静面色惨白地说。
容若猛然回身：「二哥，谢谢你。」
「我其实也是心急狂乱，到处求人帮忙，什么诺言，什么丧心病狂的交易我都肯做，但真值国难，我并不知道我到底可以出多少力，帮得上什么忙。」
「这一点，下官与齐将军也商量好了，暂时按下消息不发，以免百姓慌乱，所以城内的官兵，也受命不可扰民，只是暗中加强警戒。」
萧遥看着他，并不说话。
「我们是兄弟，无论如何，都应互信互重，不相背疑，是不是？」容若用迫切的眼神望着他。
容若点点头，只觉心乱如麻。他哪里懂什么打仗，偏偏这么严重，动辄死几万甚至几十万人的事，居然就发生了，而且说不定过两天，人家就要打过来了。
容若大喜：「二哥。」正要走向他，外头已传来叫声。
「让开，快让开，再不让开，菜就凉了。」
陆道静人在大厅喝茶，但明显神思不属，魂飞天外，嘴里错漏百出地应付着松风的招待，眼睛却一直往外望。
外面传来的喧闹说明在远远叫喊的谢瑶晶现在已经等不及，端着菜直接过来了，正被外头知道主人在密谈的肖莺儿拦住。
萧遥一笑，上前打开房门：「瑶晶，别闹了，进来吧！」
陆道静在一旁道：「交予齐将军也好，下官本是书生，为官多年，只擅政务，对军务实在一窍不通，与其处处掣肘，不如放手让齐将军自由指挥。只是，出此大变，下官理应前来，请示王爷，听王爷示下。」
她笑吟吟把几色小菜放好，对容若笑道：「容公子要不要一块吃？」
「他还有事，要先走一步。」
最终，容若挫败地叹了口气：「陆大人，凡战乱临头，最要紧的就是镇定。百姓就怕乱，一出乱子，不等外人打过来，我们自己先弄个元气大伤。切记要赶紧准备所有守城物资，还有生活必须的米盐油等物，更要以官方力量加以控制，适当和各大富商沟通，要他们以财力支持官府，更警告不可囤积求财。济州城地方势力强大，要和各大势力做好商量，要他们出人出力，帮助官府稳定济州。城内现在还聚集大批武林人物，深浅底细不知，其中未必没有反贼派来做乱的，要以官府力量把他们的行动掌控，也不能激怒他们，以免在反贼动手之前，我们先和江湖人拚个你死我活。」
萧遥淡淡扫他一眼：「容公子忘了你还有一个兄弟？」
容若立时领悟，点头道：「是，我是另外还有点事，先行告辞了。」
「下官昨晚就想来寻王爷，可是王爷去柳家赴宴了，后来柳家又出了事，派了不少人守在逸园外头，此事下官不敢张扬，只得今早前来请王爷示下。」
萧遥自去饮酒吃菜，谢瑶晶一颗心都在萧遥身上，竟是谁也不曾相送，连客套话也没多说一句，容若就离开了萧家，直奔逸园。
事关叛乱，再怎么样，也该和楚国皇子，诚王萧远，打声招呼才对的。
容若倒也不傻，陆道静能当济州这首富之地的太守多年，就算不懂军务，于施政上，总也不会是傻子，这么简单的道理怎会不懂，只是逢迎于上，退让谦恭，可以让大人物对自己生出好感，出了这么大的事，首先来请教自己这位王爷，更显得他恭敬听话，明白分寸。
「三爷，你可真是龙精虎猛。」
「行了，我的小乖，嘴儿这么甜，爷赏你的还不够吗？」
不过，不管怎么样，被人夸总还是舒服的，所以容若点头笑笑：「大人还请忙你的去吧！如今非常时，还需处处小心，我也要想法子回京才成。」
「放心，就是你不说，我难道舍得忘了你们？」
已经快要中午了，逸园外就是大街，行人众多，这一男三女，如此肆无忌惮，放浪形骸，简直到了不堪的地步。
「到底什么人，为什么造反？楚国现在一片大好，百姓安乐富足，为什么还有人造反？他为什么能有这样的声势，居然可以十日内连下十余城？」
肖莺儿自然立刻就令人把那三个歌女强行拉开。
容若扯着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的萧远，一阵风般进了逸园。
容若自知不是什么召天下英雄讨贼的料，但也知回京路途艰难，自己就算不怕，身边诸人的安危也是要顾的，略一思忖，便点点头：「好，就依大人之意。」
就这样一直扯着萧远，避开其他人，直接到了萧远那别的下人极少出入的雅阁，容若这才放开手。
萧远气闷地整衣理冠：「你干什么？你自己一大早抱着花魁风流，也没有人过问，倒来管起我的事了。」
陆道静走了之后，肖莺儿就回来了。只是容若心情太烦躁，只冲她点点头，就急忙出了门。
「有人造反，那可热闹了。」萧远冷笑一声，浑似没事人一样。
「你到底明白不明白，这不是开玩笑，是梁国的太子举旗造反，意图复国。你可是大楚的王爷。」
陆道静三步两步，跑到容若面前，口齿都有些不清了：「王爷……」
容若只觉得怒从心头气，恶向胆边生，恨不得冲上去抓住他狠狠揍一顿：「这个时候，你还想去哪？」
「还能去哪，我和艳红楼的小艳红有约，今儿必得去看她跳舞，怎能失信。」
容若催马往萧遥家而去。一路上间，满街繁华，商铺连绵，行人不绝，笑语喧哗，人人脸上都是开朗的神色。
「大丈夫寻花问柳是平常事，别说是那莫名其妙的婚约？就算是真把那母老虎娶进门，我也照样享乐。」萧远头也不回地往外去。
容若气得在原地差点背过气去，最后忍无可忍，挽起袖子就向外追去。
容若心中一阵怅然。这整个楚国，最繁华热闹的都市，这些富足安乐的百姓，一旦战事纷起，生灵涂炭，眼前的繁华胜境，转眼便化凄凉惨况。
萧远走得快，容若又过了一阵子才追过来，等他追上萧远时，萧远已经出了逸园的大门。
容若急忙大叫一声：「你别跑。」加快速度冲过去，一冲出门，就是一呆，收住脚步。
「梁人？」
却是一身红衣的柳非烟，毫不害羞地盯着萧远：「你去哪？」
萧远难得没有直视这女子，只是冷冷说：「我去哪里，要你来过问吗？」
只是眼前的安宁又能维持多久呢！一旦消息再也封锁不住，不用等人家打过来，百姓就要慌乱、畏惧，市井大乱了吧！
「天底下有你这样不知羞的女人吗？」萧远瞪着她。
柳非烟居然眼也不眨一下：「若没有我这种女人，又有谁敢嫁你这种男人。」
一直到萧遥家门，容若的心情都一片黯然，一直垂着头，听到有人清清脆脆地唤他，才愕然抬头。
萧远冷笑一声：「好，你爱缠就缠，我这就去艳红楼，有本事，你就缠上来。」
他冷然拂袖，大步离去。
「是，当年摄政王引兵攻梁，梁王死于京城，但梁王那刚刚十六岁的儿子，却在心腹的护拥下，逃出京城。当时各地的旧梁逆臣，都起兵对抗天命，不少人都派人去匡扶太子。摄政王以雷电之势，扫荡全国，各地逆臣，不死即降。而很多将军、王爷、皇族，明知不能力抗，就潜藏起来，在太子周围密谋复国。据说，他们一直得到秦国的帮助，秦王偷偷给他们大量的金钱、兵器，暗中早已积聚了不少的势力，只是一直等待机会，意图复兴梁国。」
容若也觉得萧远太过份了，就算答应婚约有点儿被逼的成份，哪能这样对待人家一个女子。
他正要走过去安慰柳非烟两句，谁知柳非烟竟抬头对他一笑：「我在济州长大，但对秦楼楚馆一向不熟悉，一时倒不知道艳红楼在哪里，容公子能否带我去瞧瞧？」
谢瑶晶从轿子里出来，笑盈盈道：「容公子，好久不见了。你也来看萧大哥吗？」
好在旁边肖莺儿知机，即刻说：「主上，是否要让属下们在前引路？」